2012年10月12日 星期五

菲律賓(上)


約莫是兩個月前的旅行了,緩慢地整理照片,期待藉由沉澱,不致使南島印象以某些被挑選出的照片、寫下的文字給框定記憶中的畫面。然而我更努力使這次菲國的旅行,在腦海裡不只是記憶,而是因各方相碰,繼續同生命前進、交織。

每每走晃回來,我不寫攻略(即使出發前,我拼命google別人的攻略),攻略記載再仔細,到了當地總會翻盤,因為一時興起、鳥事纏身、訊息久遠等等,出遊前一方面期待一切順利,可是「順利」只會導致平凡,假如沒有碰撞、麻煩、風雲變色,如何能激起一個又一個的能力,如何能看見每個不凡背後的文化意涵,與路邊可愛的景色。

數位相機的便利性,讓人拍照更不加思索,八百多張的數位檔與七捲底片,循著日期歸檔後發現依天數而遞減,大概是新奇感減少、對人的直接相處增高,同行者Y是位美籍人士,Y不斷提醒自己和我,高階相機出現在社經地位上是突兀的,在恣意帶走影像是無禮的。過去,報導攝影的精神讓我對於他者貼近再接近。戰地攝影師Robert Capa說,照片拍得不夠好,是因為靠得不夠近。他拍了許多經典的照片,比如戰地裡被擊斃意識與失去意識的癱軟瞬間,只是最後Capa踩進某戰地地雷區而被炸死了。W. Eugene Smith獲得日本水俁病人的同意,而進入生活場景拍攝紀錄,約莫20歲起,我以攝影大師為榜樣,以這種蹲低的方式進入各現象場紀錄。我也不斷以自己「亞洲女性」的弱者之軀帶著相機闖蕩江湖,以為同是亞洲人,和菲律賓兄弟姊妹們其實也很接近。這卻是第一次,到第三世界國家旅行,社經地位與觀光客身分確實突兀。以為自己可以蹲得夠低,而與他者站在相同的高度,然而,沒有同樣高度的「蹲」,也難欺騙自己看不見「差異」我想起行前在網路上大規模尋找菲律賓資訊,某個背包客攻略中寫道:剛出車站時,我真希望我的皮膚能夠再更黑一點,黑到讓他們不會一眼就想上來賺我的錢。

作戰時的迷彩妝,臉上塗滿黑黑綠綠,深綠頭盔與迷彩服外,還要插上不少帶葉的樹枝;在其他異地旅行時,哪是你能裝就裝得起的,口音、容貌、服裝怎能說變就變,像動漫裡用一塊布就隱身牆上的忍者呢。

先承認「外來者」不變的身份與彼此的差異,除了釋出、接受善意外,還要時時意識沒有絕對均衡的習以為常,並緊緊感受相逢的文化(文化衝突,衝突意味過多的衝撞與火花;而相異文化相交時,更多是小小漣漪與再察覺)。

馬尼拉機場,坐臥等同行者班機抵達



註:看太多會累,打太多亦然,所以決定分批書寫,減輕你我負擔。